让许渊冲和学长争执的一句法语：美人露酥胸
翻译界狂人许渊冲
许渊冲坚持翻译美之原则从未退让，即使面对权威。
他说，翻译家王佐良是第一个反对他的人，说他的翻译是“鸳鸯蝴蝶派”。
两个人最早的分歧在翻译法国诗人瓦雷里 (Paul Valéry 1871-1945) 的诗《风灵》是直译还是意译而起。
诗中有一句，大意是“灵感来无影，去无踪，就像美人换内衣露出胸脯的那一刹那”。
Ni vu ni connu,
Le temps d'un sein nu
Entre deux chemises !
王佐良译成“无影也无踪，换内衣露胸，两件一刹那”。
许渊冲翻译为“无影也无踪，更衣一刹那，隐约见酥胸”。
许渊冲认为王佐良用的“胸部”一词没有美感，因为它既可指男也可指女。他用的“酥胸”才有朦胧美。
许渊冲多年后又辩论说，王佐良的翻译是“外科派”，就好比一个伤兵中了箭，外科医生只是把箭掰断了，取出来，但毒还在里面；而他是“内科派”，不仅把箭拔出来，还把内部的毒也取出来了。
我们把原诗发出来，大家感受一下：
LE SYLPHE
PAR PAUL VALÉRY
Ni vu ni connu
Je suis le parfum
Vivant et défunt
Dans le vent venu !
Ni vu ni connu
Hasard ou génie?
A peine venu
La tâche est finie!
Ni lu ni compris?
Aux meilleurs esprits
Que d'erreurs promises!
Ni vu ni connu,
Le temps d'un sein nu
Entre deux chemises !
参考译文
风 灵
未见亦未识，
我是芳香一缕，
活着或死去，
与风俱来去，
未见亦未识，
天才或机遇，
目接神驰间，
刹那得本质！
未识亦未知？
自然多神秘，
缘缝觅天衣！
未见亦未识，
换衣多迅疾，
难免一露体！
注：le sylphe 是法国古代认为的空气中的精灵，这里比作灵感。